第8章 卖棉衣（2/2）
林怀安笑道。
林知知也想去，不过她知道她去也是添乱，等到明天再跟着去也行。
她没说话，林怀安反倒看向她：“知知想不想去？”
林知知惊喜：“我去不会添乱吗？”
“当然不会。”
林知知又看向林知秋，她道：“想去就去，看我干嘛？”
林知知喜出望外：“我要去！”
一家人干劲十足，吃完早餐就往厂服装厂去，路上遇到不少人，不管对方同情、惋惜还是幸灾乐祸鄙夷，林怀安都抬头挺胸，一笑而过。
林知秋知道她爸爸没有大碍，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更是好得七七八八，因此完全不在意外人的眼光。
可林知知不知道，她跑上前紧紧牵着林怀安，恨不得将人挡在身后。
林怀安哭笑不得地摸摸她的小脑袋，心里还挺愧疚。
林知秋冷眼看着，心里对她的偏见在慢慢减少。
走出巷子没几步前面传来刺耳的呵斥：“要死啊，让你买个早餐也慢吞吞的，想饿死你弟弟啊！”
林知知抬头，阮萍萍怀里抱着不少菜垂直头被呵斥，李娟什么也没拿走走她旁边，时不时在阮萍萍手上掐两下。
看到他们李娟急忙放下手，狰狞的脸上挂上假笑：“林大哥你们这是出门呐？”
看了全程的林怀安皱着眉头：“嗯。”
几人错身过去，林知知还时不时的回头。
林知秋弹了弹她的肩膀：“看什么，放心你不会有这种后妈，上面还有我顶着。”
林知知虽然不担心这个，但这代表林知秋已经重新接受她，欣喜得不行。
林怀安已经先打断她们了：“把你们的心放回肚子里，不会有这种事发生。”
如果说他一开始害怕一个大男人养不好两个闺女，还有想找的想法，在看到李娟后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是该回去一趟了。
进了厂，一家人直径去了主任办公室，秘书还以为他们是来问工作的：“现在厂里正困难，恐怕短时间难有适合你的工作。”
林怀安说：“我不是来要工作的，我找仓库主任，实不相瞒，我是想从厂里拿点库存出去卖，总不能坐等着厂里给我安排工作嘛。”
秘书一听，面上的笑容都真切了不少，立即带他去找仓库主任：“这没问题，厂里库存不少，你们自己去挑，押金都可以免了。”
走出去才注意到林知秋姐妹俩，他顿时笑道：“你这俩女儿没白养，比几个儿子都强。”
林怀安对两个女儿也感到骄傲：“是啊，要不是她们，我还不一定能这么快站在这里。”
秘书拍拍他的肩膀：“看开点，有你这孝顺闺女，你的好日子不会少。”
秘书此时正好有点空，一路将他们带到仓库：“你们直接进去挑，等下我和仓库主任说一声就成。”
“那真是太感谢了。”
看仓库的老王林怀安常年打交道，见到他还挺高兴。
林知秋见他们聊上，打了个招呼就进去挑，林怀安也放权，她挑什么要什么，还让林知知也去看看。
林知知对服装不太懂，不过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兴致。
林怀安拒了老李递来的烟，老李见状也不抽了，将烟别在耳后。
“看见你小子振作起来真是太好了，本来一直想去看你，可家里事多，没想到你倒先来了。”
其实哪是事多，都闹进医院了。
林怀安知道缘由，老李是家里的大哥，家里还有个弟弟在另一个服装厂上班，谁知道两个月前那个服装厂突然就倒闭了，里面的工人全部下岗，老李的弟弟就是其中一个，祸不单行，上个月他弟媳在的纺织厂也叫停了工作，本来令人羡慕的双职工家庭顿时成了双下岗家庭。
一时间所有工人都心有戚戚，好在他们这个服装厂还有订单，工资当月也发了，这才勉强没人闹事，其他厂的早就有人开始闹了。
“我想让他们去做点小生意，偏偏一个个都嫌丢脸！我就不明白了，脸还能比填饱肚子更重要？”
老李没忍住发泄了一句，很快就收敛了，伸手拍拍林怀安，欣慰道：“还是你好，看得开，脑子好，别管那些嚼舌根的，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，钱才是真实的！”
林怀安苦笑：“也是没办法了，总不能让孩子和我饿肚子，只希望真能赚到钱才是，我这心里啊，没底。”
他是司机，跑的地方多，本地还好，外面倒闭的厂数不胜数，他早就知道铁饭碗端不稳了。
一两个月没拿到钱算什么，有些半年一年没拿到的比比皆是，他们服装厂现在不就两个月发一次吗，为了避免被拖死，加上出了李军勾结路匪这事，林怀安即便伤得不重也趁机辞了工作。
本来想着和蒋丽芳好好说，他先去羊城那边找朋友进厂，稳定了再来接她们娘三，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。
羊城是去不了，俩孩子还小，不能和他漂泊。
老李吐了口烟圈，低声道：“最近厂里订单是越来越少，库存消也消不掉，说不准什么时候我这工作啊，就没了，这日子，难啊。”
林怀安安慰了几句：“好歹我们厂也是国企，规模比西边那个大，就算真有那么一天，肯定也会安顿好你们。”
人嘛，永远抱着侥幸，老李道：“我也这样想，现在啊，我就盼着服装厂接个大单，照常给我们发工资就好咯。”
两人在外面闲聊，林知秋在里面挑衣服，再加上一个无从下手的林知知。
林知秋当初就是做服装的，以她的眼光来看现在的款式简直土掉渣，不过也有不少经典款，更何况他们这次要卖的是冬衣，客户群体又是乡下，所以她专挑质量好的棉衣，也不在乎款式好不好。
第一次卖，她不敢拿太多，拿了差不多一百来件就停手了。
这也正好是她能拿的量，林怀安手现在还不能提重物，她可不想让她爸再伤到。
林知知也来帮忙，林知秋本来要阻止，没想到林知知居然拖动了！看起来还不怎么吃力！
上辈子她力气有这么大吗？
林知秋震惊过头，没有第一时间阻止。
林怀安看到林知知拖着比她还大的袋子，急忙跑过去：“你还小，这不是你能拖的！怎么不叫我？”
“知秋你也是，瞧瞧你们热的，快出去吹吹。”
然而林知秋根本没让他拿：“我拿得动的，你别看它看起来很大，其实都是棉衣，没多重。”
林怀安知道她是担心他的手，就道：“重我就不拿了，不重刚刚好，你爸没这么弱。”
林知秋就不在多说，老李也走进来，和林怀安一人一袋拉出去，再一件件登记。
“怎么都拿的棉衣，现在可才八月。”老李不知道他们要买的是棉衣，还以为林知秋没看见夏装，说着就要带她们去换。
林怀安连忙道：“没拿错，我们就打算卖棉衣，外面到处都是卖夏装的，我们去也占不到优势，这也算另辟蹊径了。”
老李本来想劝，转念一想，他自己都没摆过摊，别耽误了别人，就笑道：“也是，那祝你们大卖发财，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个老伙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