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7章 恐惧的形状（1/2）
晶体表面的银光突然刺痛视网膜，我后槽牙咬得发酸——那些光带正沿着山本刀疤的轮廓蜿蜒，像活物在舔舐旧伤。
"它在感知我们的恐惧。"我脱口而出，喉咙发紧。
琼斯的心跳声在通讯器里炸响，和太阳穴的共鸣撞成一片，"如果我们不控制它，它就会替我们控制一切。"
安娜的指尖在终端键盘上顿住，发梢扫过锁骨处的古埃及圣甲虫挂坠——那是她总说能稳定精神力的护身符。
她抬头时蓝眼睛里闪着锐光，没说话，直接拽过战术平板开始敲击，指甲盖在屏幕上敲出急雨似的脆响："需要情感稳定参数。"她扯下耳机扔给我，我听见里面传来经过算法过滤的白噪音，"试试这个，把恐惧转化成...专注。"
山本突然转身，军靴在金属地面碾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他摸向腰间的战术刀，刀鞘磕在桌角发出闷响："你们在玩火。"他的刀疤从下颌蔓延到耳后，此刻正随着咬肌的起伏泛着青，"三十年前，我的师父就是用这种'沟通'说服自己，结果整支考察队被神经束缠成了茧。"
通讯器里突然炸开卢峰的低喝："林！
监控B区有热信号！"我抓过战术平板，屏幕上的红点正以诡异的蛇形路线往核心区钻——是磁性消音靴的痕迹，只有古老组织的"影子部队"会用。
"他们要启动封印重启。"山本的声音突然变哑，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。
他盯着平板上的红点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刀疤边缘的旧皮，"自毁装置藏在设施地基里，一旦引爆...这里会变成半径三公里的真空区。"
我反手抓住安娜的手腕："继续调整模型，用圣甲虫符号做锚点！"她的脉搏跳得很快，像被踩了尾巴的蜂鸟，但还是用力点头，终端屏幕的蓝光在她脸上割出一道冷硬的线。
转身时，山本已经不见了。
金属门开合的风声里，我听见他对着袖扣通讯器低吼："停止行动。"但红点没停，反而加速了。
"他骗我们。"卢峰的声音带着硝烟味，我这才注意到他战术头盔的护目镜裂了道缝，"他们根本没打算听命令。"监控画面切到B区走廊，七八个黑衣人影正用激光切割器开墙——目标不是核心区，是地下二层的地脉监测仪。
"我去拦截。"卢峰摘下头盔甩给我，发梢还滴着汗。
他摸出腰间的电击棍，指节捏得发白，"你盯着晶体，要是我半小时没回来..."
"别废话。"我把自己的定位器塞给他，"活着回来。"
他冲我比了个拇指，转身时战术靴带勾住了桌脚——那是他紧张时的老毛病。
门"砰"地关上，监控画面里他的影子晃了晃，突然扑向最近的黑衣人，电击棍的蓝光在黑暗里划出弧光。
通讯器里响起骨骼碰撞的闷响，接着是卢峰的闷哼："拿到一个引爆器！
操，还有第二个..."
我攥紧平板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晶体突然发出蜂鸣，光带开始螺旋收缩，像被什么东西拽着往地心钻。
安娜的终端弹出警告："共鸣频率偏移23%！"她的圣甲虫挂坠突然烫得发红，她倒抽冷气，却没松开键盘，"是地脉里的神经束在响应，它们...在帮那些人？"
大卫的通讯请求跳出来时，我正盯着卢峰的定位器——红点在地下二层停住了，旁边有个闪烁的倒计时：00:03:17。
"我在联盟总部。"大卫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，背景里有椅子翻倒的动静，"已经冻结了古老组织70%的资金链，但他们的通讯网加密了...等等，看这个！"
屏幕突然切到卫星画面：日内瓦会议中心的穹顶下，山本正站在发言席上，西装胸口别着枚青铜徽章——六芒星包裹着枯萎的树。"那是'永夜教团'的标记。"大卫的声音发抖，"他们从公元六世纪就开始抹杀世界树的痕迹，每次恒星消失事件后，都有教团成员出现在现场..."
画面里，某个国家代表猛地站起来，指着山本的鼻子："你们去年炸掉南极观测站，也是为了掩盖神经束？"山本的喉结动了动，手按在徽章上，像在摸什么古老的经文。
他没说话，但瞳孔缩成了针尖——那是被戳穿时才会有的反应。
晶体的蜂鸣突然变调，我猛地抬头，看见光带里浮现出卢峰的脸——他正趴在地上，额角淌血，手里攥着冒烟的引爆器，身后的倒计时跳到了00:01:02。
"另一个装置在通风管道！"他的声音带着血沫，"我够不着..."
安娜突然尖叫："晶体在吸收情绪！
它把恐惧转化成了能量——看地脉监测仪！"我扑到窗边，远处的雪山脚下，冰层正泛起诡异的银光，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。
通讯器里传来海伦的声音，比之前更轻，像被按在水里说话："林，琼斯的情况...你过来看看。"
我抓起外套往医疗区跑，路过监控屏时瞥见山本的定位——他正往地下二层冲，手里提着战术箱。
而大卫的画面里，各国代表开始交头接耳，有人已经掏出了手机。
推开医疗区的门，消毒水味呛得我咳嗽。
琼斯躺在病床上，原本退化的神经束又爬满了手背，银色的丝状物正从他的指尖渗出来，滴在床单上，洇出细小的光斑。
海伦的手按在琼斯的手腕上，她抬头时，我看见她眼底的恐惧——不是为琼斯，是为那些正在床单下蔓延的银光。
"它们在复制。"她轻声说，手指微微发抖，"从他的细胞里...复制我们的恐惧。"
我摸向琼斯的手背，神经束突然缠住我的指尖，凉意顺着血管窜到心脏。
意识里闪过卢峰的倒计时、山本的刀疤、大卫屏幕上的教团徽章，最后定格在海伦颤抖的睫毛上——她身后的墙上，挂着我和卢峰去年在火星基地拍的合照，此刻正被银色的光丝，缓缓爬满。
琼斯手背的神经束突然收紧，像根细银针刺进我指腹。
我倒抽冷气缩回手，那银光却顺着我的皮肤爬了半寸，在腕间织成蛛网似的纹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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